小王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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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5/3/10 18:25:00

谢学军

苦恨时光早流去,两鬓白霜思当年。

时光倒流在年。

自从在县里参加了通讯报道学习班成了郭澄清老师的学生后,我在写作上进步很快,报纸电台经常采用我的稿件,成了县里的小名人。

常言道,无名得安宁,有名心不静。因为我有了点名气,村里的人们也都高看一眼,认为我将来会有很大出息。为此,有些人找上门来给我提亲,这就是当时农村流行的“占婚”。

那个年代,家庭条件好的和有名气的年轻人,村花姑娘早早占下,生怕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了。虽然我家里穷,凭着我的名声,认为我日后肯定有个好的前途,所以有些人登门给我提亲。

这下,可难坏了爹娘。按照农村的风俗,弟兄多的,说媳妇得从老大那里挨着往下排。老大还没说上来老二说了,那么老大就不好找了。我弟兄五个,排行老二,父母当然同意先给哥哥说。爹娘愁的没法,想来想去,决定遇到合适的先定个娃娃亲,等老大结了婚再说。

当时,我未到成年还是个少年娃,特别是成了县里的写作骨干,觉得心比天大,决心跟着郭老师干出个名堂来,不愿提前成家立业。

这天,俺娘把我叫到跟前说:“儿啊,你堂叔给你提了门亲事,是潘家村的,女孩高中刚毕业,比你大三岁。大点也不算个毛病,女大三,搬金砖,你们俩都识文断字,肯定合得来。”

俺娘的话,像一块巨石压在我的心头,我对娘说:“娘啊,等等再说好吗,我不想说这么早。”

我话音刚落,父亲在一旁说道:“等什么等,你弟兄五个,都是挨肩的兄弟们,就算两年娶一房媳妇,十年才完事呢,凭咱家这个穷样,要钱没钱,要房没房,有人跟着就算不错了,还想等等,你还叫下边的弟弟们说不说!”

父亲将我训斥了一顿,我也张口结舌,也只好听从父母的安排。

没过几天,父母让堂叔领着我,带了两盒巨轮烟和两包瓜子糖块,准备上路相亲。临走时,母亲抻了抻我的衣服,又整了整我的衣领说道:“到那里先到人家的父母面前打个照面,问个好,她父母这关过去了,才同意你见面呢。见面时,相中了就多说几句,相不中找个茬口出来,不同意也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说。”我一边点着头,一边和堂叔踏上了相亲的路。

堂叔用自行车载着我,行驶在相亲的路上。

秋末,一场紧张的收割之后,大地褪去绿色的面纱,露出了金装。秋风吹过,秋叶纷飞,像飞舞的蝴蝶飘落下来,大地,像披上一层黄金甲。

我无心观看秋景,心里只想着对方的姑娘是否也爱好写作,如果和我志同道合,我一定带着她去见见俺郭老师,恳求郭老师也收她为学生,到时候我们肩并肩地在文学创作的道路上奋勇前进。想到这里,我心里激起喜悦的浪花,开口问堂叔:“叔,对方的姑娘也爱好写作吗?”

堂叔说:“听别人讲,这姑娘也非常爱好写作,这不去年在大众日报农村版上还登上了一篇文章,现在成了县里的骨干通讯员。说真的,家庭条件比咱强,论条格,论长像,在村子里也是出类拔萃的,人家提亲的也不少,可姑娘都相不中,一提你爱好写作,姑娘连?没打,一口就答应了,这真是老天爷给掂量好了。”

我越听越高兴,总觉得车慢路远,恨不得插翅飞到潘家村。

那时,村村还没通柏油路,我们只好顺着沟沟坎坎和荆棘丛生的田间小路行驶着。不多时,我们便到了潘家村,来到了姑娘的家门口。

姑娘的家是一处三合院的宅子,墙面都是土打墙,砖包角。黑亮的木制大门,即清雅又朴素。整个院落,布局合理,精美大方,看上去让人赏心悦目,在当时的年代,也是个农村上等户。

堂叔进门后,先咳嗽了一声,按农村的规矩,这是给屋里的人传信号,屋里的人听到动静后便知道有人来了,赶快出屋迎接。

姑娘的爹妈见我们来了,热情地把我们让进屋内,一阵沏茶倒水忙乱后,屋子里这才平静下来。姑娘的爹妈比我爹妈岁数小,按村里的风俗我叫了声叔和婶后,便端端正正地坐在他们对面。他们上下左右地把我打量了一番后,从表情上流露出一副满意的样子。这一关算是过去了。接下来他们把堂叔叫到外屋说:“孩子从外表长相不错,既文质又大气,那就让他们见个面吧。”

不一会儿,外屋传来几声清脆的脚步声,屋门帘撩开,我面前走来一位美丽的姑娘。

只见她,一米六五的个头,不高不矮,不胖不瘦,五官摆布的端正、秀气。她没化妆,也没打扮,身着黑色女西装,全身充满着女人天然的青春风采。看上去,高贵而不奢糜,端庄而不耀眼,热情而不浮躁。

姑娘先开口问我:“你是著名作家郭澄清先生的学生吗?”

我说:“是。”

“那太好了,咱们志同道合,我也爱好写作,也很崇拜郭先生,他写的那《公社书记》、《黑掌柜》、《茶坊嫂》我读了很多遍,读一遍有一遍的收获。”

听到姑娘夸奖郭老师的作品,我心里也特别高兴,平时不善于言语的我,也拉开了话匣子,把郭老师怎样教我们写稿统统讲述了一遍。姑娘听得直了眼,非常羡慕我有个好老师。

我们两个越说越投缘,似乎忘记了自己在相亲。

过了一会儿,我突然问到:“咱们光顾说话了,还没介绍你叫什么名字呢?”

姑娘说:“我叫盼弟,听这个名字就知道俺家缺人,我没盼来弟弟,从俺娘生下我后,从没生二胎,医生说她得了妇科病,从此不能怀孕生娃了。我好命苦,上无兄,下无妹,单根独苗。特别是夏天晚上在自留地浇水时,那风声鹤唳,那啄木鸟的尖叫声,叫人听了头皮发麻。如果我有个弟弟,这活哪用着我干?俺爹俺娘都商量好了,如果找上对象,就让他到俺家来过。”

姑娘说来说去,就是让俺倒插门呀。这个风俗,当时在俺们那里最叫人瞧不起的,村子里流传着一句顺口溜:小子无能,改名换姓,打帆摔瓦,送到坟茔。想到这里,我委屈的泪水涌到眼眶,又咽到肚子里,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,告诉他们:小子不是无能,我有个好老师,他会帮我取得成就的,我再也受不了这旧风俗的折磨了。

这一刻,我从高兴变成了苦闷,从语多变成了沉默。姑娘看出我脸色不对劲,忙说:“这件事先别定下,叫俺爹娘和你爹娘再合计合计?”

我有气无力地说:“不必了,俺明白这里头的事,这事不赖你方,是俺家穷的娶不起媳妇。”

事情到了这份上,我再也无心交谈了,叫着堂叔要回去。姑娘扯扯我的衣角小声说:“这事不愿你爹娘,谁叫俺家缺人呢。”

我和堂叔离开了姑娘的家门,一路上,我泪如泉涌,泪水从眼眶里滴出,落在了前胸。一路上,我闷声闷气,感到自己有说不出的委屈。堂叔见我心情不好,估计今天的事没办成,所以也没多问,用力登着自行车来到了家。

俺爹娘正在家里等着我的消息,见到我回来急着问:“和那姑娘谈的怎么样了,人家同意吗?”

我哭丧着脸,眼里溅满了泪花,像开了闸的河水,哇的一声哭出来,随后趴在炕头上用被子盖起头和身子,抽抽搭搭哭个不停。

爹娘不问心里也明白,知道我为“倒插门”的事哭。俺娘对我说:“儿呀,是爹娘委屈你了,谁叫咱家里穷你弟兄多,这也是被逼的无法。”

俺娘越说越心酸,并放声痛苦起来:“我那苦命的儿吆。”

父亲蹲在外间屋的北墙下,用手捂着脸,紧闭嘴唇,尽量不使自己发出哭声,可还是发出压抑着的抽泣,又好似有无限的委屈不能诉说,眼泪像清泉似的从指缝里渗出。

就在这时,院中传来清脆的声音:“干嘛呢!干嘛呢!是天塌下来了还是地陷下去了,就和秦英“三哭殿”似的,老远就能听得到!”

来人不是别人,正是俺队的妇女队长郭奶奶。

郭奶奶办事公道,说话直爽,思想开放,谁家有大事小情他都去管。俺娘擦干眼泪,把我相亲“倒插门”的事从根到梢说了一遍。

郭奶奶听后提高嗓门说:“这事别说孙子不同意,我也不同意。他现在不是一般人了,是大作家郭先生的学生,县里的名人,你们这样办了让他在人脸前头还怎么呆?是,咱家穷,孩子多,这些都是眼前的困难。穷则思变吗,穷家才能起家快。孩子多怎么了,人多力量大,你看到哪个光棍汉子过富了?有朝一日,咱国、咱村、咱家也会沾人多的光富起来。”

郭奶奶这一顿说,到把爹娘说服了,都认为,车到山前必有路,依从孩子自己吧。

就这样,第一次相亲由于我不同意“倒插门”也就这样散了……

谢学军,中共党员,山东省宁津县人。自年跟著名作家郭澄清学习写作,先后在中央、省、县报纸、刊物发表稿件多篇,编写正能量新民谣0多首,发表短篇小说《三出头》、《冯巧进城》、《春花被骗》、出版了长篇新民谣集和纪实文学《求师记》,受到社会好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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