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,如有雷同实属巧合。
四月春末,盛夏将至,天气一天天变的漫长而闷热,我拖着残破的身躯,倚靠在墙壁上,望着窗外的菩提树,那是一株有些年龄的古树了,绿意盎然,亭亭如盖矣,由内而外流露着勃勃生机,繁茂的枝叶在日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辉,苍翠欲滴,如梦如幻,有一种宝相庄严之美。
传说,佛陀释迦摩尼曾在菩提树下悟道,普渡众生,又说佛祖慈悲为怀,见不得世人受苦,可为何我诵了千百遍的佛经,祷告了无数个日夜,却依旧不得超脱?
酷暑炎炎,饥渴难耐,照料我的宫女也不知躲到何处避暑纳凉去了,我喊了好多遍,依旧没出现,我只好拖着被打折的双腿,艰难的爬向不远处的粗陶碗——里面还有一些水,虽然已经落满了灰尘,但好歹能让我解渴,我高兴的捧着陶碗,贪婪的灌下几口水。
“这样浑浊的水,你竟也喝得下去吗?”锦衣华服,满头珠翠的安惠走了进来,蹲下身来平视着我,眼中是毫不遮掩的鄙夷和厌恶:“你如今这样子,真是让我觉得既可恨又可怜,从前高高在上的宣惠长公主,怎么就沦落到这般田地了呢?”
“你打折了我的双腿,将我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,不就是看我生不如死的活着吗?”我看向安惠,这个我从前的四妹,她有一双碧蓝色的眼睛,如同暗夜里黑猫的瞳孔,模样也和她死去的娘亲敏承徽像极了。
“你害得皇后娘娘心悸发作,害得父皇差点沦为天下人的笑柄,我怎能轻易让你死去?”她恶狠狠的看着我,仿佛恨不得将我扒皮抽筋:“你冒充西凉遗孤,享了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,还做出那般不顾纲常伦理的丑事,即便是下地狱,也是洗不清身上的罪孽的。”
“你见过枪林弹雨,肝髓流野的情形吗?你见过逃亡路上易子而食,析骸以爨的惨烈吗?”我看向安惠,神色平静如水,她自小长在锦衣玉食堆里,自然是不会见过这些东西的。
“我看过尸横遍野,见血流成河,经历过国破家亡后的颠沛流离,见证过人性的丑陋和道德沦丧,所以你认为这些虚无缥缈的道德约束我会在乎吗?”我笑笑,什么三纲五常,什么伦理道德,我都不在乎的,我不过是在错误的时间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,做了一些我想做的事情罢了。
“所以你从不认为你做错,也从没有过半点悔意是吧?”安惠怜悯的望向我,她一直很疑惑我为何如此冥顽不灵,执迷不悟。
“死过一遭的人,再活过来,就只想随心所欲的活着,所以无论是杀死西凉小郡主,冒名顶替她,还是后来我给你父皇下迷药,爬了他的床,我都是不后悔的,”我望着面前的安惠,忽然觉得格外羡慕她,从手上褪下了一枚紫玉扳指递给她。
“再过些时日,就是你父皇的生辰了吧,看在我喊了你是多年妹妹的份上,帮我把这枚扳指送给他吧。”这枚紫玉扳指,是西凉世子和大宛公主的定情信物,原本是戴在我的小姐——西凉小郡主伊米娅手上的,在我杀死她后,我就将其取下来随身携带。
“父皇不会收的。”安惠神色复杂的看着我。
“他会的。”我笃信不疑,纵然他厌恶我入骨髓,纵然他那时候刚醒来就要杀了我,纵然他对我弃之如敝履,但是这枚紫玉扳指他一定会收下的,因为它与西凉埋藏的巨额宝藏有关。
安惠不知我为何说的如此信誓旦旦,但还是收下了扳指,面色复杂的看着我:“他们都说你刁奴欺主,大逆不道,杀害了真正的西凉小郡主,可我却从来没听人说起,你的真实身份,你能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吗?”
“我叫迦若,在大宛话中是草籽的意思。”望向窗外灼灼的日光,仿佛又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那个夏天,尘封的往事缓缓揭开,我记得,大黎铁骑攻破大宛王都,我杀死伊米娅的时候,也是这样炎热的天气,日光仿佛要将大地烤焦灼,空气中弥漫着尸体腐败的腥臭和暑气。
我的生母是大宛公主的陪嫁,后来被指给了西凉世子手下的一个马夫为妻,我与伊米娅同年出生,所以在很小的时候,我就被送到了伊米娅身边伺候,小时候是陪她玩的玩伴,大一点后是她伺候她的丫鬟和侍读。
作为宋皇后远嫁后,整个西凉国唯一的女孩,伊米娅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,还没出生就获得了小郡主的封诰。千娇万宠之下成长起来的伊米娅自然不会是什么善解人意的小公主,其刁蛮任性比之她的姑母宋皇后有过之而无不及,更确切的来说,她继承了大宛公主的秉性,凶残暴虐的很。
小的时候,我们一众伺候她的人会被她当作马骑,大一点,她稍不开心就会拿着高昌王送的小马鞭各种抽我们,而我就是其中被打的最狠的一个。
原因仅仅是因为与西凉国交好的莎车国小王子无意说了句,伊米娅,你身边的这个伴读好漂亮啊,比你好看多了。
所以被莎车小王子称赞的我,就成了伊米娅后来重点